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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章 離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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民警趕到時,見一男子玩命似的敲著門,立刻沖上前將他控制住,經由周圍鄰居的指點爆料,才弄明白原來是家務事,就放開了他。

李巖都快氣炸了,一見民警,就大聲嚷嚷道:“你們來得好,快把屋裏那毒婦抓起來,她為了誣陷我,訛我的錢,自己跑去流產,反而賴到我身上!”

鄰居們一聽,紛紛議論起來。

尹父坐不住了,立刻打開了門,民警們眼疾手快拉住了要沖上去和岳父拼命的女婿。

王紅玉有了警察撐腰,頓時硬氣起來,鏗鏘有力道:“警察同志,各位鄰居,大家給我評評理,看看是我們錯還是他錯?我這個女婿究竟是什麽樣的人!當初他都結婚幾年了,死活非要和老婆離婚,娶我們家女兒,並信誓旦旦要對我家薇薇好。”

這時有個鄰居插了話:“這麽說,你女兒是小三啊。”

聽到這句話,王紅玉突然抹了抹眼睛:“我們家薇薇怎麽可能是這樣的女孩兒,從小到大她都是個老實孩子,正正經經上了大學,連個男朋友都沒有,我都擔心她嫁不掉,怎麽可能去做小三。都是他!”王紅玉指著李巖,聲淚俱下,“利用上司的權威,逼著薇薇陪他,然後把她騙到KTV裏,害她失了清白……”

此言一出,四周嘩然,群情激奮。

“這是犯法啊!怎麽不去告他?”

岳母說的都是事實。迫於牽制住他的民警懾人的眼神,李巖只敢小聲反駁,指責她血口噴人。

王紅玉繼續哭天抹淚:“我想想女兒的將來,沒辦法,只好吃了這悶虧,把薇薇嫁給他。誰知沒過多久,他竟然和他老總的女兒勾搭上了,還逼我女兒離婚,把孩子打掉,否則就打死她!我家薇薇老實,鬥不過他啊,在他的威逼之下,只好乖乖去打胎了。”

“你胡說八道!”這回李巖的聲音大得多,“流產是她自作主張,關我什麽事?!”

“警察同志,如果你不相信,可以去他公司調查一下,我說得是不是實話,一切就會水落石出!”

鄰居們見王紅玉說得有憑有據,胸有成竹,又兼愛八卦的都是些中老年婦女,其中不乏有人被男人拋棄,或者擔心老公出軌,感同身受,一時間李巖成了千夫所指,就算有八張嘴都說不清!

李巖又急又怒,眼底燃起熊熊怒火,恨不能剁了這死老太婆,因而不知從哪爆發出的力氣,猛地掙脫了警察,用盡平生力氣,劈頭蓋臉打向自己岳母。

周圍人都驚呆了,直到王紅玉殺豬般的叫聲響起:

“殺人啦!”

民警這才撲了上去,將李巖給拷上了。

這時李巖已經打紅了眼,一面被扭送帶走,一面破口大罵:“你跟你女兒一樣是賤貨!你們全家都是賤貨!你們圖我的錢,上桿子讓女兒陪我玩兒,現在還假惺惺裝什麽清白!”

雖然很快就被拉開了,王紅玉還是結結實實挨了幾下,現在又聽到女婿這麽折辱自己和女兒,一時氣急攻心,直挺挺倒了下去。

尹父慌忙扶起老伴,看著鄰人夾雜著憐憫、獵奇和猜測的眼神,這麽多年的老臉算是付之東流了,這時腦子裏猛然響起大女兒尹嵐的話:“人間才是地獄……”

尹嵐有些意外的接到了警局的電話,讓她去保釋李巖,礙於多年同學那點僅剩的情分,她想了想還是去了。

李巖看到她,非但沒有灰溜溜的,反倒愛答不理的徑直出了警局。

尹嵐又好氣又好笑:“你不想說點什麽?”

李巖反問:“怎麽?這點錢對你不算什麽吧。”

“是我該欠你的嗎?”

“你說呢?”李巖指了指自己,“是你把我變成了現在這幅樣子,還要我說謝謝不成?”

尹嵐沈聲道,“李巖,人都是有獨立思考和行為能力的個體,知道不對,就應該控制自己。”

“那你呢?”

“我不愛你,從未給過你任何承諾,所以談不上任何形式意義上的背叛和傷害,從頭到尾,我毀的只有我自己。”

李巖無言,掉頭就走。

老公三天兩頭不在家,難得回來看都不看她一眼,沈雅蘭的心仿佛被無形的手擰緊了,私人偵探給她的信息和照片更讓她寢食難安。

莫長天和柳情近日來頻頻見面,越走越近了。如果他執意要與她離婚的話,不光是她個人的感情問題,更糟糕的是沈家這攤子就要早不保夕了。待父親一去世,哥哥花天酒地,毫無建樹,而她根本不懂如何管理公司,只會在家相夫教子。

怎麽辦?怎麽辦?

沈雅蘭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,卻不能和哥哥說,而剛愎自用的父親如果知道女婿在外面和別的女人有私生子,那她和莫長天的婚絕對離定了。

權衡再三,她只能去求——尹嵐。

和柳情見面,只能漲敵人氣焰,滅自己威風,沈雅蘭也不願屈尊去見開風塵店的女人。這時她想到了尹嵐,她深知老公的初戀情人對自己婚姻的威脅性,可為了家族的利益,兩權相害取其輕。

尹嵐看著屋門外站著的莫太太,有些愕然。

沈雅蘭顧不上矜持,徑直走了進去,爾後十分懇切的說:

“尹小姐,我求求你,和我老公覆合吧。”

此言一出,尹嵐十分震驚,只是很快她就略微明白了莫太太的用意。一個女人不到萬不得已,是絕不會向自己的情敵低頭的。

“只要不讓他離婚,離開凱文集團,我什麽都可以答應你!”

“是因為月凰的事?莫長天如果為了孩子而選擇她,我並不能幫你。”尹嵐答道。

沈雅蘭苦苦一笑:“你根本不明白你在他心中的地位,但凡他有十分之一的那樣對我,我也不會……”

很快,莫長天就收到了唐子浚的邀約,同時也意外接到了尹嵐的電話。事到如今,因為對感情的無望,對過往的憤恨,自甘墮落,沈迷*那麽久,他越發不敢見尹嵐,害怕自己會再次陷入巨大的挫敗感裏,無力自拔。更何況莫長天潛意識明白尹嵐找他不可能是為了覆合,因此毫不猶豫的拒絕了見面,整裝去赴未來岳父的約。

唐子浚首次約莫長天的見面地點就定在主宅,對於這點唐太太很是不滿。饒是如此,他還是堅持這樣安排,由此可見他對柳情和她過世的母親並未如表面上那般不聞不問。

在未來岳母針刺般的目光中,唐子浚笑瞇瞇的拍了拍莫長天的肩膀,仿佛一見如故似的邀他進書房聊天。

剛進書房,唐子浚的臉便平淡下來,甚至還帶了絲冷意:

“我聽小情說,你打算離開凱文集團。”

“是的。”

“雖然說良禽擇木而棲,但我並不喜歡搖擺不定的人。”

“我選擇柳情,是因為我們兩情相悅,何況她已經有了我們的孩子。”

“小情經商多年,應該比我更清楚你是什麽人。可她畢竟是女孩子,容易心軟。”唐子浚厲然道,“可我不同,我不是糊塗的沈志文,不會引狼入室,更不會讓你有染指唐家的機會!所以你現在放棄還來得及,否則兩頭落空,後果自負!”

莫長天心裏呼嘯狂奔過上萬匹草泥馬,可面上還是鎮定自若,信誓旦旦道:“我不會離開小情的,叔叔,請放心,即使兩手空空,一無所有,我也要和她在一起!”

這話說得還不如放屁!雙方都心知肚明,唐子浚不過是給個下馬威,而莫長天深知不管準岳父如何心疼柳情,她終究是私生子,上不了臺面,他不能插手過多女兒的婚事,頂多表一表關心,再給予豐厚的嫁妝和一些好處即可,要是動靜太大,唐太太可不是吃素的。

準翁婿對峙半晌,唐子浚妥協似的長嘆一聲:“罷了,看在小情真心實意喜歡你的份上,我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。但——如果讓我知道你欺負她,我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!”

莫長天連忙應承。

沈雅蘭早在尹嵐告知她莫長天拒絕了面談之後,心就徹骨的涼了。

柳情知道莫長天生怕兩頭落空,所以遲遲沒有動作,就承諾會將月凰百分之十的股份轉給莫長天,又死磨硬泡讓她爸以莫長天的名義買了一套別墅,算作提前的嫁妝之一。莫長天見後路穩固,便開始著手離婚事宜了。

與連日來截然不同,這一天莫長天回家得特別早。夫妻倆四目相對,沈雅蘭看著老公那淺而淡的眼神,忽然明白:最害怕的時候到了。

她蒼白著雙唇,囁嚅著什麽,終是無言以對。

莫長天開了口:“雅蘭,我們離婚吧。”

明白是一回事,等親耳聽到,沈雅蘭只覺得心被劈了似的,天旋地轉,五臟六腑翻江倒海,但她不能倒下去,竭力維持身為凱文集團長女的最後一絲尊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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